Subsection.25

費奈爾嘖了一聲，加羅品味到不對，問她：“你早就知道克瑞是燃族了？”

“是啊，我早就看出來了。”但費奈爾覺得這件事和別人說了也沒有，又以為裏歐他們知道這件事，沒想到導致了信息差。

裏歐不敢相信地看著克瑞：“難道，你也…”

“沒錯，我也是醜陋的突變個體，”克瑞囂張地說，“所以我才清楚，要戰勝這燒盡一切的沖動，要隨心所欲地操縱火焰，要擁有這樣強韌的意志有多難！燃族人必然被普羅米亞操控，他們只是隨本能行動的奴隸啊！”

“說得好像你自己是例外一樣。”

“因為這就是事實啊！”

他的狂妄自大與盲目自信，已經無藥可救了。但他有狂妄的資本，那沖天的火焰席卷裏歐全身，又像冰柱般把裏歐裹住。費奈爾沖上去想要救他，卻被火焰狠狠摔在一邊，沖擊力之大讓石塊飛濺。

費奈爾就那麽躺著，假裝自己昏過去了準備伺機而動，額角不禁落下一滴冷汗。克瑞作為燃族的實力遠超出自己的想象，後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，早知道自己就把義體都換成防燃族的了。

克瑞打算把裏歐當做新的能源，有了他，飛船就能夠再啟動了。但他突然感到一絲冰涼，小小的冰塊從槍中蹦出，打在自己的手臂上。這無疑是螳臂擋車，可加羅的眼中沒有一絲畏懼。

克瑞的註意力全到了加羅身上，費奈爾趁機開始自己的小動作，他的表情在火焰的照耀下愈發猙獰。

“你真是個礙眼的家夥，從第一次見面時就是了，”克瑞另一只火焰手臂抓住了加羅，他開始講述未曾向他們吐露的過去，“我的燃族力量第一次發作還是在學生時代，我一直壓抑著不讓火焰噴出，卻終究沒忍住。”

加羅想起自己被大火燒盡的家，想起當時“救”了自己的克瑞。原來，自己的恩人該是自己的仇人：“這麽說，你當時不是要救我？”

“沒錯，我照顧你只是順勢而為，因為這樣更能獲得社會的讚譽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我把你送去烈焰救火隊，也是因為那是死亡率最高的崗位。我想讓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，可你雖然遍體鱗傷，卻每次都能活著回來。我那按照計劃順風順水的人生，唯獨你，總是打亂我的計劃……真是個礙眼的白癡啊！”

“克瑞，你個混蛋……”

另一只火焰手臂向克瑞襲去，費奈爾連忙起身往前沖，她無比慶幸對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。快一點！快一點！再快一點！！克瑞已經註意到她，燒盡一切的高溫裹襲而來，費奈爾感覺自己就是在向死奔跑，但是她不能退縮。

好熱。這種感覺久違了，自身體大部分被替換為機械後，她已經很少會對氣溫有什麽感觸。身體在融化，技能在崩壞，但她的眼睛好亮。金屬在這高溫中撐不了多久，於是她用自己的皮膚作為保護殼，快要逼近克瑞時才亮出肌膚中的螳螂刀。裏歐和加羅心領神會般一同發力，為費奈爾創造出了一個機會。

她像獵犬般兇狠地咬住這個機會，螳螂刀直直捅入克瑞的胸膛，但這還不夠，口子還不夠大！費奈爾把自己的手臂當作刀子使在他的身上撕扯，融化了也毫不在意。聽著克瑞氣急敗壞的慘叫她是多麽暢快，不管燃燒自己的火焰多疼都無法阻止她去采摘勝利的果實。

她張開嘴，手指已經融化，她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後按了一下。她俏皮地眨了眨眼，隱藏在體內的急凍槍顯露出來，正對克瑞身上被她扯出來的大口，開火！

克瑞的心臟和血液被凍結，他垂下腦袋，好像死去了。但在他們放松警惕的下一秒他突然擡頭，表情愈發猙獰，幾乎呲目欲裂，沖天的火焰瞬間爆發！他又控制住了裏歐！

“就這種程度還想傷到我？！我可是救世主！我是完美的！”

正面接了這麽一下費奈爾全身洩了氣，即便內心再怎麽尖叫，也一時無法動彈。克瑞的火焰如同大手般直接把加羅從懸崖邊上拍下去，肉體凡胎如此墜落只有一死，她內心微弱地祈禱加羅不要有事。接著克瑞一手繼續捏著裏歐，一手提著費奈爾，把她拖在地上，如同要讓她受刑般。

裏歐真的在擔心她，胸口疼痛得幾乎無法呼吸，聲音有些變形：“費奈爾！”

“我沒事……”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微弱話語被克瑞的嘲諷無情蓋過，他大笑：“真是一對苦命鴛鴦！等下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喜歡的人變成灰燼吧，夜之城的紅毛犬！”

但她剛剛舍身的攻擊並不是沒有用，雖然用火焰做了外殼，但那點點鮮血預示著克瑞也已經是強弩之末。自己還有機會贏，她不想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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